禁忌书屋 - 经典小说 - 易绻(1V2)在线阅读 - 关系回到以前

关系回到以前

    

关系回到以前



    易绻腰酸腿软了很久,最后才勉强靠自己从盥洗台上下来。

    白皙纤足终于踩到地面的那一刻,她其实积攒了不少怨气。

    封劭寒怎么能不理她?这样丢下她就跑了?

    易绻习惯了周围人都绕着她转的待遇,尤其是封劭寒这个她曾经的“战利品”,难免觉得失落。

    不过,他那么骄傲一人,听见她的话以后,不愿意再屈尊降贵和她纠缠也挺正常。

    易绻安慰自己,起码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,她应该感到庆幸的。

    她站在镜子前,看着自己身上的种种痕迹,决定好好泡澡放松一下。

    她爱美,泡澡护肤的流程极其繁长,在浴室里直接从下午待到晚上。

    这么大半天了,她也没再见过封劭寒。

    易绻认为自己思绪太多,披上睡袍打算去迷你酒吧小酌一杯。

    推开卧室门,她才发现怀晔回来了。

    男人坐在客厅里,茶几上放着醒酒器。

    他摘下眼镜扯松领带,举起红酒杯浅酌,这么远远地望过去,有种禁欲的魅力。

    “真巧,”易绻嘟囔一句,“我想买醉,你也喝酒。”

    怀晔听见她出来的动静,把酒杯放下了。

    易绻不理他,径直走到套房附带的迷你酒吧区域,打开冰箱拿了瓶起泡酒就往回走。

    豪门夫妻似乎就应该是这样名存实亡的婚姻,彼此井水不犯河水,即便共处一室也不会产生太多交集,足以忽视彼此的存在。

    可易绻是最不愿意被忽视的。

    她走向卧室,最后几步故意踩出声音。

    怀晔不哄她,但至少应该跟她说说话吧,她都暗示地这么明显了。

    易绻负气地想,绝不主动与他开口。

    就在她半只身子都探进卧室时,无可救药的怀晔终于读懂她的暗示。

    “有空吗?我们谈谈。”

    男人声线喑哑,有几分被红酒浸润后的低醇。

    易绻勉为其难地赏脸,转过身愿意与他谈谈。

    但是,谈什么呢。

    怀晔不擅长找话题,通常他们的对话会以她的无理取闹开始。

    可今天她已经在封劭寒那里无理取闹过了,没力气再重新演一遍。

    易绻和他交流了一下目光。

    怀晔的眼神沉静,带着连日工作后不可避免的疲累。

    这几天,两人的相处仅限于床上,但是他们都在无形之中达成了共识,绝口不提那晚快艇上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有些事就应该放任时间将其消磨殆尽,这样才体面。

    不像封劭寒,他纠缠起来的那副疯样真的不体面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,我们以后该怎么过?”

    易绻娇纵地把难题抛给怀晔。

    “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怀晔可能是不想踩到她的雷区,态度向着她。

    但是在易绻听来,这就很敷衍了。

    怎么回事?明明是他想和她谈,她好不容易空出敷面膜的时间,他却这么敷衍,弄得好像在极力避免和她长谈至深夜耽误明天上班似的。

    他敷衍,那她同样没有义务和他敞开心扉。

    “哦,”易绻任性地拉平语调,面无表情道,“那我们干脆就回到以前吧。”

    红酒入喉,微微发苦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怀晔顿了下以后,沙哑开口。

    易绻不想再理他,气呼呼地回去睡觉。

    还顺手把主卧的门锁上。

    直到第二天晨起,她才意识到怀晔说的是真的。

    怀晔搬去了客卧睡,衣帽间和她的分开,不耽误她收藏高定的空间;

    近几月来近身跟随她的保镖一夜之间被撤掉了,换回了不显眼的便衣;

    梳妆台上放着一张银行卡,没有限额,她随时可以取用。

    她和怀晔的关系正式恢复到了以前两人跨国分居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给她钱花,不在她面前出现,管她也没有管得很严。

    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走近过她,和她同床共枕一样。

    易绻高兴还来不及。

    她认为怀晔醒悟了,不会过于古板地限制她的社交活动,也明白他们两个人不合适,这样保持距离最好。

    保持距离的第一周,他给她发了消息,说钱不够花直接跟他讲。

    易绻同样以高冷小花瓶的人设回应他,只发了一个字:“嗯。”

    保持距离的第一个月,他给她发消息,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。

    当时,易绻正在和萧纭逛街撒钱,看怀晔问得这么莫名其妙,免不了跟萧纭抱怨很久。

    萧纭一反常态地没有附和她,看到怀晔发来的信息以后,认真琢磨了半分钟。

    “易小绻,你老公应该是想问你有没有怀孕。”

    闻言,易绻吓得赶紧把手里的高定扔回架子上,心虚道:“怎,怎么可能……!”

    “真的,我男朋友也会这样。”

    萧纭最近开始备婚了,在两性关系上堪称情感大师,比易绻这个结婚三年的小花瓶还要精通。

    “干柴烈火,你和你老公酱酱酿酿总有那么几次没做措施吧,男人其实记得很清楚的,又不好意思问得太直接。”

    易绻想起来,她和怀晔确实有一次没戴套。

    就那么一次。

    那一次,怀晔要完她以后,封劭寒来爬她床的时候也射进去了,她知道那天是自己的安全期,所以一直没在意过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现在想想,怀晔应该也是知道她安全期的,但他忍了一个月还会试探着来问她,这就足以让易绻尾巴翘到天上去。

    她立刻给怀晔回了消息。

    【你的jingzi质量还不至于一发命中吧】

    易绻在床上一直是被吃抹干净的小可怜,难得有一回可以压在怀晔头上扬眉吐气,她开心得直接帮萧纭买单。

    两个女人购物的战斗力惊人,便衣保镖的人手都不够提袋子。

    “咦?以前那些跟着你的肌rou男呢?”萧纭好奇,”怎么都不见了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易绻胡乱糊弄过去。

    但是她心里有别的答案。

    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以后,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封劭寒。

    听说,他回北国了。

    一个月以来,易绻慢慢也理解了封劭寒的灰心,觉得他离开是对的。

    封劭寒不应该在她这棵美丽的仙女树上吊死一辈子,虽然其他的树不及她漂亮,但她相信封劭寒可以找到合适的。

    而她呢,她的人生应该也就这样了吧。

    纸醉金迷,虚度光阴,和怀晔做一对名存实亡的豪门夫妻,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。

    对于一只不愿意飞出笼子的金丝雀来说,其实也不亏。

    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了两个月。

    今年是个暖冬,易绻的日子过得丰富且无聊,年底都是各种派对应酬,她有萧纭陪,总之还不错。

    萧纭准备在春节办婚礼,经常向她请教各种细节问题,两人一聊就能聊通宵。

    易绻也是在冬天办的婚礼,全心全意地帮助好姐妹完成人生大事,包括陪她去做婚检。

    私立医院的设施比一般地方条件好太多,易绻作为贵宾客户,顺道做了个体检。

    体检结果出来了,她的身体很健康,只不过有个小小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不用太担心,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基本都会有症状,”医生宽慰她,“微创手术五分钟就做好了。”

    易绻一直坚信天底下没有钱治不好的病,心态也很放松:“好,手术时间我现在就可以定。”

    医生从善如流地给她开单子,又多解释了几句,怕她多想。

    “易小姐,你已经结婚了是吧?夫妻生活还是要正常过哦,有利于体内平衡心情舒畅,别总是素着,对女性不太友好的。”

    易绻知道医生是好心,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多了。

    她婚后三年没过夫妻生活,经历了一阵夜夜被喂饱的滋润生活以后,如今又是差不多两个月的空白期。

    不过也不行,过得太频繁她又吃不消。

    日子真难。

    高贵的小花瓶表示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手术同意书打印出来以后,需要家属签字。

    易绻没想好应该告诉谁,带着病例和同意书回家了,先把文件藏进保险柜里。

    她打算拜托萧纭签,又不想太早影响准新娘的心情,决定手术前一天再和人家说。

    无巧不成书,手术前一天是易华饭店修缮翻新的启动仪式。

    怀晔作为主要投资方,需要和她共同出席亮相。

    易绻有一阵没见到怀晔了,两人上一次接触还是发信息的那次,她故意选了一套墨绿色的掐腰贴身礼服出席,旨在向他明确暗示她的腰很细,她根本没有怀孕。

    入场前,怀晔送了她一副首饰。

    玻璃种翡翠耳环,质感细腻品质纯净,三份温润七分冰冷,绝佳的质感比她原先准备佩戴那副更能镇场面。

    “是次生矿开采出来的老坑种,你戴着。”

    怀晔的语气稀松平常。

    易绻却听出了几分霸道。

    怀家就是做矿产的,他自然能收藏市面上都买不到的罕见孤品,随便拿出一副给她戴就有艳惊四座的效果。

    “你以后不要送我翡翠,”易绻假装嫌弃,可还是迫不及待地戴上臭美,“我才多大,翡翠显老。”

    时间足以平复一切,怀晔看着梳妆镜里的小妻子欢喜雀跃,默默起身走过去,帮她捋顺耳侧的发丝。

    翡翠玲琅,冰透温凉,衬她,好看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,”他落下低语,“就当是履行联姻的责任,别多想。”

    “谁多想了,”易绻娇哼,故意把发丝弄得蓬松些挡住耳环,“我还不稀罕呢。”

    怀晔表示投降,重新与她保持两米距离。

    这样的距离,是易绻三个月前主动要求的,她最想要的相处模式。

    不过她现在有点小情绪。

    他要她履行联姻的责任,而不是妻子的责任。

    她明天就要做手术了。明明是她自己不想告诉怀晔,心里又隐隐期待他能对她好一点。

    果然,没什么好期待的。

    她不愿意低头,他也发现不了她的异常。

    宴会开始,易绻挽着怀晔的手出席,正式向本城的名流权贵介绍她的冰山丈夫。

    怀晔跟宾客不熟,她熟,况且她最擅长曲意逢迎游走名利场,谈笑风生间就把人脉都安顿好了。

    “你去聊生意吧,不用管我。”

    易绻注意到时间不早,倦怠地准备和怀晔分开。

    她记挂着手术的事,又没有倾诉对象,难免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她独自回到休息室换下礼服和耳环,麻烦司机开车送她去医院。

    明天早上七点的手术,她今晚要睡在医院。

    手术同意书就在她的包里,她拜托萧纭签过字,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。

    然而在车子开出停车场不久后,司机迟疑地在易华饭店前门停下,请示她:“太太,先生怎么出来了?”

    易绻晃神间,车窗已经被敲响。

    怀晔从宴会厅出来找她,只穿一件燕尾服连大衣也没披上,孤身站在暖融风雪里。

    “你去哪?”

    车窗摇下,她听见他问,声音夹杂着风流。

    “等会我要去医院,”易绻绞着手指,“动个小手术。”

    然后,车门就被打开了。

    冬风伴随着他身上的木质香调涌入,冷冽又宁静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告诉我?”怀晔放下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,语气略急。

    易绻张了张嘴,没回答。

    车子开到医院,她的单人病房已经准备好了,总之只住一晚,易绻再娇气也能暂时将就。

    医生过来开医嘱,看到怀晔也在,把术前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和他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……尤其是手术前的晚上,病患的情绪通常比较不稳定,需要家属安抚。”

    易绻没往下继续听,到浴室里洗漱。

    洗脸卸妆的时候她看不清景象,浴室的陈设和套房里的又不太一样,她摸了几下都没找到洁面巾的位置。

    忽然,温暖干燥的大掌贴上她的小脸。

    这是他们三个月以来第一次接触。

    怀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,帮她把水珠擦干,趁她还未睁眼,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你别亲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一时间没习惯,忍不住推搡他。

    “医生说的。”他一下下摩挲着她的后背,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动物。

    易绻咬住他的唇,含糊道:“你怕不是机器人,只会照着医嘱照顾我?”

    他反而吻得很耐心,柔和地舔舐着她的唇。

    “缱缱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在指挥官的竞争下,人夫也要拿出诚意

    不然大家都不喜欢他了~